足迹
权谨的经典语录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79章 我是权谨,对战古武弟子(2)(第1页)

 黎三州伤口被勒住后过了一会儿,总算是看起来没有那么多血流出来,而得意,让他的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这一次,他又赢了。        就像是他十年前初来潦炀城的时候,他就知道怎么才能赢,怎么才能让潦炀城里的人对他只有敬畏。        他看向麻子午,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个世上的人啊,都是那么虚伪,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本来面目轻易露出来,也没有人会让自己的秘密那么快被人猜到......就像我不知道你和刀钗的关系,你不知道我和马庆之的关系。"        十年前,就是在这家鸿宾楼,麻子午和徒子徒孙们喝酒的时候,想要给新来的景泰东家黎三州一点下马威。        麻子午那样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当然不会当着马庆之的面说这些。        可是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们,喝多了之后就难免会有人说漏嘴,难免会有人吹嘘说,我们老祖宗要给黎三州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马庆之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不会让麻子午猜到是他向黎三州告密的。        他把一个喝多了的人送到了刀钗的赌场,在赌场上,这个喝多了的人又和另外一个人提起庆园要对付景泰的事。        这个人,就是当时燕子楼的掌柜张挺,再后来,一个夜里,不少庆园的弟子被人闯进家门屠杀,一夜死了近千人。        因为这件事,麻子午下令把那个喝醉了的家伙满门都杀了,一个都没留。        又过了一天,燕子楼的掌柜张挺出门办事,拉车的马不知道为什么就惊了,马车翻倒,一辆对面过来的马车正好轧过张挺的脑袋,人当场就死了。        不过也有人说,张挺上马车之前就被人灌多了酒,所以才会反应不过来。        再过了一天,刀钗带着人去庆园讨要一个说法,麻子午亲自见了他,当时两个人说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可是后来,据说是动手杀张挺的人被灭门,然后这件事才算过去。        这潦炀城里,哪一天没有罪恶。        谢井然看向马庆之,这个在潦炀城里做了至少二十年老四的人,已经提着刀走到麻子午身前。        马庆之创办鸿宾楼的时候,就是当时的景泰东家授意,马庆之本来就是山河印的人。        麻子午看着马庆之问:"这些年,我开出的条件都没有打动过你"        马庆之没回答,因为不能说。        答案是......        打动过,可是如果我帮你对付景泰的话,以你的为人,除掉景泰之后下一个就会除掉我。        还有就是,那时候的山河印,太可怕。        啪的一声轻响,马庆之感觉脚上一紧,低头看了看,于是就看到一只手穿透了地板抓住了他的脚踝。        没等他有任何反应,就被人直接隔着地板拽了下来,二楼的地板碎裂,马庆之消失在洞口。        下一息,轰的一声,二楼的地板整个都被什么力量给击碎了似的,开始大面积的坍塌。        身负重伤的小武还是在第一时间冲过去抱住了麻子午,两个人从二楼跌落下来,小武拼尽全力翻身,他被砸在下边,剧痛之下又喷了一口血。        麻子午拼尽全力的翻身躲开,看小武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都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八十岁的麻子午抓着小武的衣服把他往外拖拽,还有碎裂的楼板不断掉落,一老一少,看起来如此狼狈。        马庆之掉下来的时候尽力保持着平衡,他知道楼下一定危机重重,这是他的鸿宾楼,在他的地盘,却毫无察觉的被人潜入进来,到了一楼他的手下居然都没有示警。        烟尘很重,像是大雾弥漫。        他依稀看到个身影在自己身前闪了一下,没有丝毫犹豫,马庆之一刀劈落。        噗的一声,这一刀精准的命中,刀砍在那人的肩膀上,还切开了半截脖子。        然后他才看清楚,被他砍中的人居然是已经死了的李春风。        下一息,李春风的尸体朝着他扑过来,在那个瞬间,马庆之还错觉已经死去的李春风朝着他诡异的笑了笑。        情急之下,马庆之一脚将李春风的尸体踹开,然后他看到了一只手。        手在李春风尸体后边伸过来,一把掐住了马庆之的脖子,五指发力来回摆了两下,看似毫不费力,可是这两下,马庆之的脑袋就分别在他自己的肩膀左右各撞了一下。        如此大的幅度,可想而知脖子应该是已经断的透透的了。        那只手松开,马庆之的尸体掉落在地上,然后他手里的刀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尘烟散尽。        麻子午还在一声一声呼喊着小武的名字,希望这个孩子不要睡过去。        "帮帮我吧,你们谁来帮帮我吧......"        这个穷凶极恶的老人,在这一刻无助的呼唤着。        他抬起头,想求人帮忙救救小武,于是他在尘烟落下之后,看到了那一群身穿黑色锦衣的廷尉。        在这些廷尉的前边,有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这个人身前倒着死了的马庆之,身后倒着没死但已经昏迷的黎三州。        半个时辰之后,庆园。        麻子午看向面前的人,语气有些哀求的意味。        "小武是干净的,干干净净的。"        坐在他面前的张汤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麻子午此时哪里还像是那个跺跺脚就能让潦炀城颤三颤的暗道大豪,更像是一个寻常之极的无助老人。        他端着茶杯,两手端着,可是杯子还是在剧烈的颤抖着,茶水都抖了出来。        良久之后,张汤问他:"你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让自己身边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小武,为什么会把他培养成一个忠义之人又为什么会愿意抛掉自己这么多年的积累,给他换一个前程"        一连三问。        麻子午沉默了许久,摇头。        "我不知道。"        他说。        这个已经失去了所有气势的无恶不作的老人,看向张汤,眼神里有些迷茫,也有些恐惧。        麻子午低下头看着杯子里的热茶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我把他当做自己的孙子了吧。"        他这样的人啊,哪里敢有妻儿,他不是没有过,在潦炀城里他悄悄的和几个女人先后生过孩子,那时候他地位还不算那么高,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人,仇家若知道他已有妻儿,那么就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妻儿。        他知道,也猜到,可是避不了躲不开。        几个女人和孩子先后被杀,这让麻子午绝望。        到了他快六十岁的时候,他终于成了这潦炀城里暗道势力人人惧怕麻爷,他希望还来得及。        他建造庆园,找来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想尽办法去求药,让自己恢复几分雄风。        可是他不行。        没有一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他想着,大概这就是天意了......        于是,他想着一定要收养一个孩子,把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让他变成这潦炀城里最大的恶人。        然而当有人把还在襁褓之中的小武递到他面前的时候,麻子午却害怕了。        看着这个孩子,莫名其妙的他脑海里就出现了他第一次杀人时候的画面。        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跪在他面前求他说,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保证不会找你报仇的。        "我怎么能留下你呢我不敢看着你长大,我不敢看着你变得比我强壮,我害怕有一天你也会切掉我所有的手指塞进我嘴里,杀我之前还要逼着我都吃下去。"        抱着小武的麻子午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想让这些话从自己脑袋里滚出去。        这些话消失了那么一回儿,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番话出现在脑海里,声音同样那么大,那么刺耳。        "我前三十年拿命换钱,后二十年逢人便拜点头哈腰,这才有了我现在可以让人为我卖命的资格,可以让其他人逢我便拜对我点头哈腰,我十岁开始行走江湖,这些人都是我过去四十年积累下的人脉,我凭什么给你"        那一刻,脸色惨白的麻子午,在看着小武的时候,曾经他说过的这些话,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出现。        他甚至依稀看到了,他培养出来的最恶的小武,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切下来,一边往他嘴里塞这些手指一边狞笑着说道:"老东西......你早就该让位了,你为什么不肯主动些"        这个画面,把麻子午吓得汗流浃背。        他最终还是收下了小武,找最好的人教他练刀.....这最好的人,自然就是刀钗。        没有几个人知道,麻子午这样的人,居然也有过命交情的朋友,虽然刀钗和他差了四十岁。        也许不能算是过命的矫情,只是最坚固的合作关系。        那一年,快六十岁的麻子午出潦炀城办事,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身材很矮的年轻人。        年轻人拦住他的马车,问......你是有钱人吗        麻子午回答说,我是。        矮子问,那我可以为你卖命吗我很能打,我的刀很快,没几个人接得住。        麻子午问,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要为别人卖命        矮子说......穷怕了。        麻子午看过他的刀法之后对他说,我有一个想法,你若是答应我,我就捧你起来,捧的很高,捧到你和我在潦炀城里可以平起平坐的那么高。        于是,第二天,潦炀城里来了一位快刀,从潦炀城的西门杀到了东门,无人可敌。        十几年后的一天,看着小武在练刀,刀钗忍不住问麻子午:"为什么你会养出来这么干净的一个孩子"        麻子午笑了笑,没回答,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会这么认真的教一个干净的孩子"        这两个无恶不作的人,杀人无数的人,对视笑了笑。        此时此刻,麻子午看向张汤哀求道:"求求你了大人,给他一条路吧。"        张汤沉默了许久,起身:"我会考虑,但我不知道他的恨会有多重,一个太干净的人,被什么涂黑的时候,会很快。"        麻子午也起身:"他不会有恨的。"        然后取出一个药瓶,扒开塞子,药瓶对着嘴,把里边的毒药全都倒了进去。        "我是自己死的,和大人无关,和廷尉军无关。"        麻子午说。        张汤沉默片刻,转身迈步出门,出门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有些遗憾:"真的是......太便宜你了。"        另外一间屋子里,曹猎坐在那看着面前被挂在墙上的两个人,忽然笑了。        "好在......我那时候真的懒。"        曹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不然的话,我会不会变成和你们一样的人"